2023-01-17

結伴實習計劃助少數族裔社會共融

撰寫 : 葉維昌

疫情改變了不少人的生活方式,叫外賣也成了我們的生活日常。這些外賣平台的送餐員,不少都是南亞裔的香港朋友,同樣生活在這個「香港地」,但似乎我們對這一班朋友的認識不深。

 

關於種族共融的問題,社會討論經年,但一直苦無對策,究竟問題出在哪裏?MWYO青年辦公室(下稱:MWYO)最近發表了《從少數族裔香港青年身份認同看共融》研究報告 (下稱:研究報告),旨在探討香港弱勢少數族裔青年身份認同的問題,並提出多項建議,增加他們投入主流社會的動機,安心以香港為家。

 

「我是香港/中國人」

 

研究結果顯示,有近六成受訪弱勢少數族裔青年認為自己的種族身份是香港人/中國人,香港是他們成長的地方,他們對香港的人和事都很關注。

 

研究報告亦反映,假如弱勢少數族裔青年更積極探索其身份,對他們融入主流社會有莫大幫助。相反,那些身份認同比較模糊或者是負面的青年,經常困在自己的圈子裏,最終甚至會出現自我負面羞辱(self- stimitisation )的情況。香港弱勢少數族裔青年,真的面對身份認同的危機嗎?

 

「我是香港巴基斯坦人」

 

利哲宏(Rizwan Ullah)形容自己是一名土生土長的香港巴基斯坦人,他從小在香港成長,現為一間中學的副校長,同時是青年發展委員會的成員,致力為少數族裔青年爭取權益,筆者這次就找他來分享成長經歷。

 

Riz坦言,如果你沒有一個身份、覺得一樣東西不屬於你,你就不會產生擁有感,「以我自己為例,如果我覺得是社會的一份子,自然甚麼事情也關注、會『剝下花生』。下一步你就不想只停留在旁觀的層面,而是要怎樣去貢獻社會和幫助他人。」

 

以「種族身份量表」分析問卷

 

研究報告亦採用了種族身份量表(Ethnic Identity Scale, EIS),以辨識受訪弱勢少數族裔青年的種族身份,並分為四個階段。其中,近七成受訪青年屬於「迷失型」或「早閉型」,表示他們從未或只低程度探索個人種族身份,且絕大多數對其種族身份感到負面。另外兩個階段,就是比較主動積極的「未定型」與「定向型」。

 

Riz曾經任教不同中學,發現某些少數族裔學生的確經常感到負面,甚至會躲起來,對社會事務並不關心。不過他現在任職的學校卻截然不同,現時校內有大約一成學生屬少數族裔,Riz以「習以為常」四字形容本地生與少數族裔學生的相處,「他們一起組織音樂會、一齊打球,無分你我!」當中可能是因為學校一向鼓勵不同族裔的學生交流互動,而校內的少數族裔學生大多都能用廣東話溝通,對於他們適應新環境有很大幫助。

 

MWYO亦在研究報告當中進行了25個深入訪談(包括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和專業人士),以分析家庭背景與青年建立身份認同的關係。結果顯示,假若他們的父母或再上一代都是在香港出生,這些少數族裔青年從小就會較積極接觸華人社會以及參與義工服務等。相反,有些少數族裔家庭,來港已經廿多年,但一直只活在自己的圈子內,甚至完全不懂說中文,也不知道社會可以給予他們甚麼支援。 

 

多項建議讓少數族裔青年融入社會

 

為進一步幫助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創造有利發展種族身份認同的條件,MWYO提出了多項政策建議,鼓勵他們開展探索。其中一項建議就是推行「結伴實習計劃」,旨在採用一個陪伴的策略,讓一名本地青年「陪伴」一名少數族裔青年,一起去機構實習,一來他們可以互相照應,亦能讓少數族裔青年放膽了解職場文化。同時,此舉有助提升少數族裔香港青年的職場中文能力和個人職場軟技能。從僱主的角度看,他們會藉此更了解少數族裔香港青年,

或可在未來人力資源計劃上考慮更多不同種族的人士。

 

另一項建議,就是建立一個有關香港少數族裔的歷史文化博物館,一方面讓少數族裔朋友探索身份、同時讓華人認識不同文化。Riz強調,溝通應該是雙向的,不止要呼籲少數族裔朋友融入香港社會,本地華人也應該伸出橄欖枝,了解他們在香港的發展與位置。

 

最後,我們一直以來都慣用少數族裔這個稱呼,感覺上都把他們標籤了。筆者在馬來西亞生活的時候,觀察到當地不會刻意將人民劃分為不同種族,無論是華人、馬拉人或印度人,大家都是馬來西亞人。在香港,我們也不需要二分化,我認為可以稱呼他們香港青年、巴基斯坦香港人,以顯示社會的接納與包容。

 

建構種族身份認同對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而言舉足輕重,不少青年都希望可為香港這個家盡力作出回饋,期望各界應按照各種族身份認同階段的特徵,提供不同更有效的支援,讓少數族裔都能安心以香港為家,繼續發光發熱。

 

 

2023年1月15日原文刊於《星島日報》